一、寒谷散修：道碑初醒于绝境
青云山脉的寒谷，从来都是散修的 “绝地”。
这里灵气稀薄，只够练气初期修士勉强吐纳，谷外被宗门划定为 “弃地”，却又常有低阶妖兽出没。十岁的墨画挎着半篓草药，踩着碎石路往谷深处的破屋走，粗布衣衫上满是荆棘划出的口子，冻得发紫的手里还攥着半块干硬的粟饼 —— 这是他和病重的爷爷三天的口粮。
“修道等级森严，散修如蝼蚁”，这话墨画从记事起就听爷爷说。宗门修士有制式功法、丹药供应，十岁便能引气入体，而他练气一层的修为，还是靠爷爷用命换来的半本残缺《引气诀》，熬了三年才勉强达成。前几日爷爷咳血加重，说要去坊市换点疗伤药，却被宗门外门弟子拦在谷口，只因为没交 “过路费”，就被打得断了两根肋骨。
“爷爷，再撑撑，我找到‘凝露草’了，能换点药钱。” 墨画推开漏风的木门，刚要把草药放在石桌上，突然听见院外传来 “嗷呜” 的狼嚎 —— 是谷里的青纹狼！这妖兽虽只是练气中期修为，却凭着锋利爪牙，吃了好几个散修。
墨画瞬间绷紧身子，把爷爷护在身后。他手里只有一把砍柴的锈刀，根本不是青纹狼的对手。青纹狼撞开篱笆，泛着绿光的眼睛盯着他，腥臭的口水滴在地上，猛地扑了过来。
“拼了！” 墨画握紧锈刀，正要冲上去，识海突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，仿佛有块巨石砸进了灵台。他眼前一黑，却在识海中看到了惊人的景象：一块丈高的青黑色道碑静静悬浮，碑身刻满了扭曲的纹路，像是阵法，又像是古篆，每一道纹路都在散发着淡金色的光晕。
“这是……” 墨画还没反应过来，道碑突然震颤，一道金光从识海涌出，瞬间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。他的神识像是被淬过一般，变得异常敏锐 —— 能清晰地感知到青纹狼身上的灵气流动，甚至能看清它扑击时的破绽。
更离奇的是，道碑上的纹路开始在他脑海中拆解、重组，化作一个简单的 “困敌阵” 图谱。墨画下意识地抓起地上的碎石，按照图谱的方位，在身前快速摆出三个石堆。就在青纹狼扑到近前的瞬间，石堆突然亮起淡青色的光，一道无形的屏障将狼困在其中，任凭它如何冲撞都无法突破。
“这是…… 阵法？” 墨画愣住了，他只在爷爷的旧书里见过 “阵法” 二字，却从未想过自己能布出来。识海中的道碑还在微微发烫，他能感觉到，自己的神识比之前强了数倍，连空气中稀薄的灵气，都变得清晰可触。
“画儿…… 你……” 爷爷撑着身子坐起来，满脸震惊。
墨画回过神，赶紧跑过去扶住爷爷，指尖触到道碑的瞬间，心里有了答案：这道碑，是他的机缘，是散修的希望。“爷爷，我们有救了。” 他轻声说，眼神里第一次有了不属于十岁孩童的坚定，“我不仅要治好你，还要让寒谷的散修，都不用再受欺负。”
二、破阵悟道：神识淬炼显锋芒
寒谷的破屋里，墨画开始摸索道碑的奥秘。
他发现，只要凝神注视道碑，识海就会泛起金光，神识会在温热的光晕中慢慢变强 —— 前几日只能感知丈许内的灵气，如今却能覆盖整个破屋，连墙角砖缝里藏着的蝼蚁，都能清晰 “看” 到。更神奇的是，道碑像是一座 “阵法宝库”，只要他接触到阵法相关的东西，碑身就会浮现对应的图谱与解析。
爷爷藏在床底的半张 “聚气阵” 残图，原本只是废纸，墨画拿在手里时，道碑瞬间补全了残缺的阵眼，还标出了优化之法：用三块 “青灵石” 替换普通石块做阵基，能让聚气效率提升三倍。他按照图谱，在屋里布下聚气阵，原本稀薄的灵气瞬间变得浓郁起来，爷爷坐在阵中吐纳，咳嗽都轻了不少。
“这阵…… 比坊市卖的聚气阵还好！” 爷爷激动得声音发颤。
墨画知道，光靠寒谷的资源不够。半月后，他揣着用 “困敌阵” 困住的青纹狼皮毛（能换些碎银），背着爷爷偷偷去了三十里外的 “散修坊市”。这坊市是底层修士的聚集地，破破烂烂的摊位上，摆的都是残缺功法、劣质丹药，偶尔有个阵法相关的物件，也是破损的阵盘、模糊的阵图。
“小伙子，要修阵盘不？就收你五十文。” 一个缺了门牙的老修，指着摊位上一个裂开的 “预警阵盘” 喊。这阵盘是散修出门的保命物，可裂了阵眼就成了废品，老修摆了三天都没人要。
墨画走过去，拿起阵盘。指尖刚触到裂纹，识海的道碑就亮了 —— 碑身浮现出阵盘的内部结构，标出了断裂的灵线位置，还提示用 “铜丝裹灵草汁” 就能修复。“我能修，不过修好了，你得再送我半本阵法入门的书。”
老修以为他是胡闹，却还是点头：“你要是能修好，别说半本书，整本书都给你！”
墨画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铜丝和灵草汁，按照道碑的指引，小心翼翼地接好断裂的灵线，又在阵眼处滴了两滴稀释的草汁。不过半柱香的时间，他把阵盘放回摊位上，指尖注入一丝灵气 —— 阵盘瞬间亮起淡红色的光，一圈无形的预警屏障在摊位周围展开。
“成了！真成了！” 老修激动得跳起来，赶紧从箱子里翻出一本泛黄的《基础阵论》，塞到墨画手里，“小伙子，你这手艺，以后来坊市修阵，保准饿不着！”
消息很快在坊市传开。有人找墨画修破损的聚气阵，他用道碑优化阵眼，让原本只能用一月的阵盘，撑了三个月；有人拿残缺的困敌阵图来问，他补全图谱，还教对方怎么用普通石子代替灵石做阵基。墨画收的报酬不多，有时是半袋粟米，有时是几株草药，却慢慢攒下了给爷爷治病的钱，也让更多散修知道了：寒谷有个叫墨画的孩子，懂阵法，人还善。
他的神识也在一次次参悟阵法中飞速提升。练气一层的修为，神识却堪比练气后期修士，能同时感知三个阵法的灵气流动，甚至能在布阵时，提前预判阵眼的损耗 —— 道碑的逆天，正在慢慢显现。
三、阵护同道：欲改底层修士命
坊市的平静，终究被宗门修士打破了。
这天，三个青云宗外门弟子闯进坊市，说是 “巡查”，实则是来抢东西。他们看到卖草药的散修，就随手打翻摊子，见到好点的法器，直接抢过来，有个练气三层的散修反抗，被打得口吐鲜血。
“散修就是贱，给你们口饭吃，还敢顶嘴？” 领头的弟子踹着地上的散修，眼神里满是不屑。
坊市的修士敢怒不敢言，只能缩在摊位后发抖。墨画刚帮人修好阵盘，看到这一幕，攥紧了手里的《基础阵论》—— 上一世爷爷被打、这一世坊市被欺，散修的苦难，从来都是宗门修士的 “乐子”。
“住手！” 墨画站了出来，小小的身影挡在被打的散修前。
“哪里来的小崽子？也敢管老子的事？” 领头的弟子嗤笑，挥手就要打他。
墨画早有准备，指尖在腰间一按，藏在腰带里的七颗石子瞬间飞了出去，按照道碑刚悟的 “七星困敌阵” 方位落地。石子刚触地，就亮起淡青色的光，一道半丈高的灵气墙将三个宗门弟子困在中间。
“这是…… 困阵？” 领头的弟子愣了一下，随即冷笑，“就这点伎俩，也想拦我们？” 他运转灵气，挥拳砸向灵气墙，可拳头刚碰到墙，就被反弹回来，震得他手臂发麻。
墨画的神识紧紧锁定阵法，道碑在识海快速推演，他又往阵中丢了两颗石子，阵眼瞬间变阵，灵气墙上冒出细密的尖刺，吓得三个弟子不敢再乱碰。“你们抢散修的东西，还伤人，就该受点教训。” 墨画的声音不大，却传遍了整个坊市。
围观的散修先是震惊，随即爆发出欢呼。有个老修喊道：“墨画小友，好样的！” 还有人捡起地上的石子，学着墨画的样子摆阵，虽然不成形，却也透着股反抗的劲。
三个宗门弟子被困了半个时辰，直到坊市外传来巡逻修士的声音，才灰溜溜地被放走。临走前，领头的弟子恶狠狠地瞪着墨画：“你等着，我们不会放过你的！”
墨画没怕，反而把坊市的散修召集到一起。“我知道大家怕宗门，但我们有阵法。” 他拿出《基础阵论》，又在地上画出 “聚气阵”“预警阵” 的图谱，“这些阵法不用灵石，用石子、草木就能布，能帮我们聚灵气、防妖兽，还能对抗恶人。我把我会的都教给大家，以后我们抱团，再也不用任人欺负。”
散修们看着地上的阵图，又看了看墨画坚定的眼神，纷纷点头。有人拿出珍藏的草药，有人掏出攒下的碎银，说要凑钱买材料，一起布阵护坊市；还有人说要回寒谷，把阵法教给更多散修。
墨画站在人群中，识海的道碑微微发亮。他知道，这只是开始。修道等级森严又如何？散修困苦又如何？他有能磨炼神识的道碑，有能逆天的阵法，不仅要自己练气、筑基、金丹，问鼎长生大道，还要让普天之下的底层修士，都能有尊严地修炼，有底气地活着。
夕阳落在坊市的破屋顶上，墨画握紧了拳头。阵问长生，问的不只是自己的长生，更是万千散修的生路。这条路很长，但只要道碑在、阵法在、同道在，就一定能走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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