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解剖台的独白
解剖室的无影灯像三只冷漠的眼睛,死死盯着不锈钢台上的躯体。老李握着解剖刀的手悬在半空,手套上还沾着昨晚处理交通事故遗体时残留的血渍。
“第 1734 具。” 他对着录音笔报数,刀尖轻轻落在胸骨左侧两厘米处。金属触碰皮肤的瞬间,仿佛听见一声极轻的嗤笑。
“请问你礼貌吗?”
老李的手腕顿了顿。从事法医工作二十三年,这种幻觉并不罕见。他见过被硫酸腐蚀得面目全非的年轻女孩,见过从三十层高楼坠落却保持着诡异微笑的企业家,此刻躺在面前的中年男性,致命伤在右太阳穴 —— 钝器造成的创口边缘外翻,带着生活反应的新鲜组织还在微微收缩。
“生前与人发生争执,被钝器击打后推下楼梯。” 老李边说边用镊子拨开创口周围的头发,“颅骨凹陷性骨折,符合减速运动损伤特征。” 他忽然想起死者口袋里的全家福,穿校服的女儿站在正中间,马尾辫翘得老高。
解剖刀划开胸腹的声音像撕开潮湿的牛皮纸。当胃内容物被提取出来时,老李皱起眉:“晚餐是炸酱面,消化程度显示死亡时间在餐后两小时左右。” 这时他注意到十二指肠处有个极小的出血点,“长期服用阿司匹林?”
仿佛回应般,离体的心脏在托盘里轻轻抽搐了一下。老李叹了口气,把样本装进标有 “心腔血” 的试管:“放心,会找到凶手的。”
二、现场的低语
暴雨冲垮了郊区的临时棚户区,消防队员在清理废墟时发现了三具重叠的尸体。老李赶到时,穿蓝色防护服的队员正用液压钳剪开变形的钢筋。
“最底下是个老太太,上面压着一对年轻夫妻。” 队长抹了把脸上的雨水,“初步判断是房屋坍塌窒息死亡。”
老李蹲下身,手指拂过老太太蜷缩的手指。指甲缝里嵌着灰褐色的泥土,唯独右手无名指的指甲异常干净。他忽然听见一声细弱的质问:“你看出什么了?”
“她不是被压死的。” 老李示意助手拍照,“你们看这里。” 他轻轻掰开老太太的嘴,臼齿内侧有新鲜的黏膜破损,“这是典型的窒息征象,但不是挤压造成的。”
年轻夫妻的遗体被抬上来时,丈夫的手臂还保持着环抱妻子的姿势。老李检查妻子颈部时,发现左侧胸锁乳突肌有片状出血:“生前遭受过扼压。” 他转头看向那具男性遗体,果然在虎口处发现了对应的皮肤组织残留。
雨越下越大,仿佛要洗去所有痕迹。老李望着废墟深处,仿佛听见无数细碎的声音在问:“礼貌何在?” 他戴上手套,从老太太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,里面包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。
三、沉默的证人
市中心医院的太平间里,冰柜发出嗡鸣。老李掀开白布,看见那张被媒体称为 “天才钢琴家” 的脸。官方通报是过量服用安眠药自杀,但家属坚持认为事有蹊跷。
“请问你礼貌吗?” 这句低语突然清晰起来,像钢琴的泛音。
老李检查眼睑结膜时,发现点状出血并不密集。他用探针轻轻触碰死者的指甲:“甲床发绀程度不明显,不符合典型的安眠药中毒。” 当检查到手腕时,他停住了 —— 看似整齐的割腕伤口边缘,有几处不自然的犹豫痕。
“左手腕的伤口深达肌腱,但右手食指第二关节有新鲜的压痕。” 老李对着镜头解说,“这更像是被人控制后造成的伪造现场。” 他忽然注意到死者衬衫第三颗纽扣不见了,而领口处有纤维残留。
提取胃内容物时,老李的眉头越皱越紧:“安眠药浓度不足以致命,但混合了过量的三环类抗抑郁药。” 他想起死者床头柜上的乐谱,最后一页的休止符被墨水涂成了黑色。
凌晨三点,老李在实验室里比对纤维样本。当显微镜下出现与某品牌领带一致的聚酯纤维时,他仿佛听见一声叹息。窗外的月光落在解剖台上,照亮了那些无声的证据 —— 它们从不喧哗,却始终在质问着世间的不公。
老李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,对着空荡荡的实验室轻声说:“放心,礼貌会有的,正义也会。” 冰柜的嗡鸣里,似乎藏着一声释然的叹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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