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师祖献上咸鱼
庚辰仙府最近炸开了锅。
起因是三天前刚入门的新弟子廖停雁,竟在禁地“锁魔崖”待了整整一夜,第二天清晨被那位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师祖亲自送了出来。更离谱的是,向来对谁都不假辞色的师祖,临走前还顺手给她塞了颗能解百毒的“清露丹”,那可是连掌门都求不到的宝贝!
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传遍整个仙府,弟子们茶余饭后都在讨论这件事。练功场边,几个内门弟子凑在一起窃窃私语。
“你们说廖停雁到底是怎么做到的?那可是师祖啊!当年有个长老不小心闯进锁魔崖,直接被师祖冻成冰雕了!”
“我听说她长得特别好看,会不会是用美色迷惑师祖了?”
“别瞎猜了,廖师妹昨天还在膳堂抢最后一个肉包呢,那吃相……怎么看也不像会用美色迷惑人的样子。”
正在众人争论不休时,主角廖停雁打着哈欠从旁边经过。她刚睡了个回笼觉,眼下还有淡淡的青黑,怀里抱着个装满零嘴的布包,脚步慢悠悠的,活像只刚睡醒的猫。
“廖师妹!”一个圆脸弟子快步追上她,眼里满是好奇,“大家都在说你降服师祖的事,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呀?”
廖停雁愣了一下,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桂花糕,又抬头看了看围过来的一群师兄弟,挠了挠头,一脸无辜地说:“……依靠咸鱼的本能?”
众人:“???”
这事还得从三天前说起。廖停雁是个标准的咸鱼,当初来庚辰仙府拜师,纯粹是因为仙府管吃管住还不用打卡上班。入门仪式刚结束,她就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躲起来睡觉,结果睡迷糊了,顺着小路一路走到了禁地锁魔崖。
锁魔崖阴风阵阵,崖边的巨石上坐着个白衣男子。他背对着她,长发及腰,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,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要凝结成冰。廖停雁打了个哆嗦,刚想转身溜走,就听到男子冷冷地开口:“谁让你进来的?”
那声音像是淬了冰,吓得廖停雁腿一软,差点摔下去。她稳住身形,心想反正都要被骂,不如死得痛快点,于是硬着头皮说:“我……我迷路了。”

男子缓缓转过身,廖停雁这才看清他的脸。那是一张极其俊美的脸,剑眉星目,鼻梁高挺,只是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,眼神冰冷刺骨,让人不敢直视。不用问,这肯定就是传说中的大魔头师祖了。
廖停雁心里咯噔一下,暗道不好,刚入门就要领便当了?但她转念一想,反正都这样了,不如放松点。于是她索性在师祖旁边的石头上坐下,从怀里掏出块桂花糕,递了过去:“师祖,您吃吗?这糕挺甜的。”
师祖愣了一下,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做。他看着廖停雁递过来的桂花糕,又看了看她一脸“反正都要死,不如先吃口好的”的表情,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。
“你不怕我?”师祖问道。
“怕啊,怎么不怕。”廖停雁咬了一大口桂花糕,含糊不清地说,“但怕也没用啊,您要是想杀我,我跑也跑不掉。不如趁活着多吃点好吃的。”
师祖沉默了。他活了上千年,见过无数人对他阿谀奉承、敬畏有加,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……与众不同的人。这个小弟子,好像一点也不把他放在眼里,又好像只是单纯地不想为难自己。
接下来的时间,廖停雁就坐在石头上,一边吃着零嘴,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师祖聊天。她从膳堂的肉包聊到后山的野果,从练功法诀的枯燥聊到天气的好坏,完全没注意到师祖周身的寒气正在一点点消散。
天黑了,崖边更冷了。廖停雁打了个喷嚏,裹了裹身上的薄外套。师祖看了她一眼,随手一挥,一件带着淡淡檀香的披风就落在了她身上。廖停雁惊讶地抬起头,师祖已经转过身,重新看向崖下的云雾,声音依旧冰冷,却少了几分杀意:“披上吧,别冻死了。”
廖停雁心里一暖,连忙道谢:“谢谢师祖!”她裹紧披风,只觉得浑身都暖和了。或许是太累了,或许是披风太舒服,她靠在石头上,不知不觉就睡着了。
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。第二天清晨,廖停雁是被一阵香气馋醒的。她睁开眼,看到师祖正坐在旁边的石头上,手里拿着一个烤得金黄的野兔子。
“醒了就过来吃。”师祖说道。
廖停雁咽了咽口水,屁颠屁颠地跑过去。她毫不客气地撕下一条兔腿,咬了一口,鲜嫩的肉汁在嘴里爆开,好吃得她眼睛都眯了起来。
吃完早饭,师祖送她出了锁魔崖。临走前,他从怀里掏出一颗晶莹剔透的丹药,递给廖停雁:“这个给你,能解百毒。”
廖停雁接过丹药,感动得热泪盈眶:“谢谢师祖!您真是个好人!”
师祖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,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一下,转身回了锁魔崖。
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。廖停雁把这些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师兄弟们,众人听得目瞪口呆。
“就……就这?”圆脸弟子一脸不敢置信,“你就陪师祖聊了聊天,吃了点东西,他就给你送披风、烤兔子、还送清露丹?”
“对啊。”廖停雁点点头,又咬了一口桂花糕,“可能师祖平时太孤单了,没人陪他说话吧。”
众人面面相觑,心里都觉得不可思议。但事实就摆在眼前,由不得他们不信。
从那以后,廖停雁就成了庚辰仙府的“名人”。弟子们见了她都恭恭敬敬的,还有不少人想向她请教“讨好师祖秘籍”。廖停雁每次都摆摆手,说自己没什么秘籍,就是靠咸鱼本能。
而锁魔崖那边,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。以前师祖从不让任何人靠近,但现在,廖停雁可以自由出入。她经常带着各种好吃的去看师祖,有时候是膳堂刚出炉的包子,有时候是后山摘的野果,有时候甚至会带着棋盘去和师祖下棋——虽然她每次都输得一败涂地。
有一次,掌门路过锁魔崖,看到师祖正耐心地教廖停雁下棋,脸上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。掌门吓得差点从飞剑上掉下去,揉了揉眼睛,以为自己看错了。
廖停雁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。在她看来,师祖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,但其实人很好。她不用刻意讨好,不用小心翼翼,只要做最真实的自己,想吃就吃,想睡就睡,偶尔陪师祖聊聊天,日子过得惬意又舒服。
这天,廖停雁又带着一袋刚烤好的红薯去了锁魔崖。师祖正坐在崖边看风景,她走过去,把红薯递给他:“师祖,刚烤好的红薯,热乎着呢。”
师祖接过红薯,剥开外皮,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。他咬了一口,软糯香甜,暖意从胃里蔓延到全身。他看着身边吃得一脸满足的廖停雁,眼神温柔了许多。
“停雁,”师祖开口道,“你就不怕我哪天突然对你动手?”
廖停雁抬起头,眨了眨眼睛,认真地说:“不怕啊。我相信师祖不是那样的人。再说了,就算您真的要动手,我也没办法啊。与其整天担惊受怕,不如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。”
师祖笑了,这是他第一次在廖停雁面前笑得这么明显。他摸了摸她的头,轻声说:“你啊……真是个奇怪的小家伙。”
廖停雁嘿嘿一笑,又拿起一个红薯,继续吃了起来。阳光洒在两人身上,温暖而惬意。在这个人人都敬畏师祖的庚辰仙府,只有廖停雁知道,这位超绝可怕的大魔头师祖,其实也有温柔的一面。而她能降服师祖的秘诀,从来都不是什么高深的手段,只是那份随遇而安、得过且过的咸鱼本能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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