晦朔光年
第一章:津城诡影与生存之道
津城的雾总是比别处浓三分,尤其是入夜后,青灰色的雾气裹着潮湿的水汽,在青石板路上蜿蜒流淌,连街灯的光晕都被晕染成模糊的光斑。李林缩了缩脖子,将身上的粗布短打紧了紧,手里攥着一枚温热的铜符——这是他上个月从一个落魄道士手里淘来的宝贝,能驱避低阶诡物,是他在这“有诡”世界里活下去的底气之一。
三年前,一场诡异的“晦朔之变”席卷天下,白昼变短,黑夜拉长,原本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诡物开始频繁出没。有人在深夜的巷子里撞见无脸的轿夫,有人在河边洗衣时被水中的诡手拖入河底,津城内外,每天都有失踪的消息传来。幸存者们要么依附于大家族的庇护,要么像李林一样,凭着几分运气和特殊本事,在夹缝中讨生活。
李林的本事不算顶尖,却足够实用。他自幼跟着走南闯北的叔父学过些粗浅的拳脚,又在晦朔之变后误打误撞觉醒了“辨诡”的能力——能从雾气的流动和空气中的腥甜气息里,分辨出诡物的强弱与方位。靠着这本事,他帮人清理过闹诡的宅院,也替商队护送过夜间的货物,攒下了不少家底,在城南的贫民窟里也算小有名气。
“活着不难,难的是活得像样。”李林靠在自家小院的门框上,看着雾中隐约闪过的黑影,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。上个月,他亲眼看见隔壁的王婆因为舍不得花钱买驱诡符,被一只“夜啼诡”缠上,第二天就变得疯疯癫癫,嘴里反复念叨着“灯灭了”。那时候他就下定决心,不能一辈子只满足于“活着”。
“先定个小目标,做到津城第一。”李林把玩着手里的铜符,眼中闪过一丝精光。津城的“诡行当”里,目前最厉害的是城北的“铁手张”,据说他手里有一件祖传的法器,能硬抗高阶诡物。李林知道自己现在还不是对手,但他年轻,脑子活,又肯下苦功,他相信总有一天能超过对方。
第二章:街头诡事与名声渐起
机会很快就来了。半个月后,津城东门的“福来客栈”闹起了诡。据说客栈老板的儿子在客栈后院挖井时,挖出了一具无名女尸,从那以后,客栈里每天深夜都能听到女人的哭声,住店的客人接二连三地失踪。老板请了好几个懂行的人来处理,都要么无功而返,要么直接没了踪影。最后没办法,只能贴出告示,悬赏五十金请人除诡。
消息传开,不少人都动了心思,但没人敢轻易接手。李林却觉得这是个打响名声的好机会。他先花了三天时间,在客栈附近打听消息,又趁着夜色潜入客栈后院,仔细勘察了那口井。井里的水泛着诡异的黑绿色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,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哀怨气息——这是“怨诡”的特征,而且看这气息的浓度,这只怨诡的实力不弱。
“得用‘引魂灯’和‘镇魂钉’。”李林心里有了主意。他花光了自己大半的积蓄,从黑市上买来了材料,又按照叔父留下的古籍,亲手制作了引魂灯和镇魂钉。准备妥当后,他在一个月圆之夜,带着家伙什走进了福来客栈。
深夜的客栈阴森恐怖,走廊里的灯笼忽明忽暗,女人的哭声从四面八方传来。李林不慌不忙,先在客栈的四个角落点燃了引魂灯,黄色的灯光驱散了部分雾气,也让哭声变得清晰了些。接着,他来到后院的井边,将镇魂钉握在手里,猛地跳进井中。
井底下一片漆黑,怨诡的气息扑面而来。李林凭借着辨诡能力,很快锁定了怨诡的位置。他毫不犹豫地将镇魂钉刺了过去,只听一声凄厉的尖叫,井里的黑绿色水瞬间变得清澈。当李林从井里爬出来时,客栈里的哭声已经消失了,雾气也散去了不少。
这件事让李林一战成名,不仅拿到了五十金的悬赏,还被津城的百姓称为“少年诡师”。不少人找上门来,请他处理诡事,他的生意越来越红火,离“津城第一”的目标也越来越近。
第三章:友人游说与十金之诺
就在李林的名声越来越大时,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找上了门。来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儒衫,面容清瘦,眼神却十分坚定,正是李林少年时的同窗好友,苏文清。
“李坤歌,好久不见。”苏文清笑着说道。李林愣了一下,才想起“坤歌”是自己的字,这还是少年时苏文清给他取的,后来因为他干上了诡行当,觉得这字太文雅,就很少有人叫了。“文清?你怎么来了?”李林连忙将他请进院子里。
苏文清坐下后,没有寒暄,直接开门见山:“坤歌,我知道你现在在津城的诡行当里很有名气,本事也越来越大。但你有没有想过,我们光靠处理这些零散的诡事,根本改变不了什么?晦朔之变后,百姓流离失所,苦不堪言,到处都是诡物作祟,可那些大家族和官府却只顾着自己享乐,根本不管百姓的死活。”
李林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,没有说话。他知道苏文清说的是事实,可他只是个小人物,能做的也只有尽量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。
苏文清看出了他的心思,继续说道:“所以,我与几位志同道合的友人结了个‘晦朔社’,欲助天下苦难人。我们想邀请你加入,凭借你的本事,一定能帮到更多的人。”
“助天下苦难人?”李林皱了皱眉,他不是不想帮人,只是觉得这太不切实际了。“文清,我只是个处理诡事的,没那么大的本事。而且,这种事风险太大,搞不好会惹祸上身。”说完,他不等苏文清反驳,就用力把门关上了。
门外的苏文清愣了一下,随即苦笑一声,对着门内喊道:“坤歌,我知道你有顾虑。这样吧,月例十金,社里还会给你提供最好的驱诡材料和法器。如果你改变主意了,就到城西的破庙里找我们。”
“月例十金?”李林心里一动。他现在虽然赚得不少,但开销也大,而且驱诡材料和法器都很昂贵。十金的月例,再加上最好的材料和法器,这条件确实很诱人。他犹豫了片刻,还是打开了门,看着苏文清,认真地说:“我加入。但我丑话说在前头,如果你们做的事违背良心,我会立刻退出。”苏文清脸上露出了笑容:“放心,我们绝不会做违背良心的事。”
第四章:晦朔社与天下之志
加入晦朔社后,李林才发现,这个社团比他想象中还要不简单。社里的成员五花八门,有懂医术的郎中,有擅长机关术的工匠,还有像他一样懂诡术的人。他们的据点设在城西的破庙里,虽然条件简陋,却充满了活力。
李林的第一个任务,是去津城郊外的一个村子处理诡事。那个村子因为靠近一片诡雾弥漫的森林,最近经常有村民被诡物袭击。李林带着社里提供的法器,和另外两个社员一起出发了。
村子里一片死寂,不少房屋都空无一人,只有少数几个胆子大的村民还留在村里。李林等人先安抚了村民的情绪,然后开始勘察村子周围的环境。他们发现,森林里的诡雾比以前更浓了,而且里面还隐藏着一只实力不俗的“树诡”。
“这只树诡已经吸收了不少村民的生魂,实力很强,我们得小心应对。”李林对另外两个社员说。他们制定了详细的计划,由李林负责引诡,另外两个社员负责用机关和法器攻击。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,他们终于成功消灭了树诡,驱散了森林里的诡雾。
当村民们看到诡雾散去,激动得热泪盈眶,纷纷向他们道谢。李林看着村民们脸上的笑容,心里突然明白了苏文清所说的“助天下苦难人”是什么意思。原来,帮助别人带来的快乐,比单纯追求“津城第一”要多得多。
从那以后,李林更加积极地参与社里的活动。他跟着社员们去了很多地方,处理了各种各样的诡事,帮助了无数受苦的百姓。他的本事越来越大,名声也越来越响,但他不再执着于“津城第一”的目标了。他知道,比起这个,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。
“晦朔光年,道阻且长。但只要我们齐心协力,就一定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。”苏文清看着身边的社员们,坚定地说道。李林点了点头,眼中充满了信心。他知道,自己的人生已经踏上了一条全新的道路,这条道路或许充满了危险,但也充满了希望。在这个有诡的世界里,他不再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努力,而是为了守护更多人的生命与希望,书写属于自己的“晦朔光年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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